The New Celibacy - No Sex Better Than Bad Sex —— 何瀚妮 1985 年 1 月 號 外
我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下一個潮流,但在我周圍的朋友都似乎同意,celibacy (獨身立義) 是愈來愈 in 的現象。
就在聖誕前夕的那個派對上,奇怪的是不只我們認識的自命前衛的女性,就是那群自命風流,無往而不勝的單身漢子,也一致決定,better no sex than bad sex。
我們常總覺得在這方面來說,女性的心理比較容易瞭解。獨立、漂亮,在美國拿了碩士的安妮那天晚上跟我們一班人毫不諱言地說:「我一直對婚姻有所抗拒,總以為它是一種束縛,所以情人是一個個的輪流轉,但到了現在,我在每天早上問自己,到底我跟他們的關係,究竟是為了什麼?」
事業成功,幾乎令我們在場的人都無不羨慕的韋蘭便插咀說:「以前我們常常害怕生活裏沒有 sex,但現在我反而在問,sex for what? sure, I had good sex,但要結賬起來,bad sex 還是多於一切。有時想起來,我真覺得我簡直是浪費了我的性生活。」
奇怪的是,當茱莉亞向她們承認,她在過去十二個月來,儘管她和男朋友行得親熱如膠如漆,她和 Kevin 竟然沒有發生過性關係的時候,周圍的人沒有取笑她老土,她也沒有不好意思要臉紅耳赤。反而,她們都羨慕到不得了。茱莉亞還驕傲地說:「不是我不要性,而是在我這階段,I'm doing very well with just the right amount of tender love and care。I'm blossoming with cuddles。」
然後,她們開始剖白承認,在過去的一年半載,大部份都寧可放棄跟她們沒有信心的男人睡覺。她們都說,「After all, we all had sex, and it's really no big deal when you tried it。」
杜蓮補充說,「我實在討厭 what comes afterwards。首先你在擔心有沒有意外,跟著你又擔心你有沒有滿足他,然後你又不知道他對你是不是長期有意。我實在有時罵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賤,自討苦吃。」
瑪莉認真地對我們說:「我不是要把婦解運動一腳踢走,事實我們現在真的被夾在中間,damned you do and damned you don't. And we're not laughing。」
所以,如果你跟她們熟悉了,她們會告訴你,平常最喜歡的工餘活動,不是跟她們的男朋友造愛,她們也放棄了在 singles bar 看男人,也沒有在她們在 health club 裏面做 workout 時,專心在找尋猛男(以前我們常聽到她們說, where else can you find a better man? what you get!)。現在,她們有時間,總是三五成群,在家裏談修養心得,攪小型 cozy 的派對,邀請那些誠意的男朋友吃飯。就像那天晚上的晚餐。
到場的那群男士不是普通的 young executives。他們看來年青(剛過了三十歲),容光煥發,健康整潔,穿得隨和但一絲不苟。謝夫是個經濟顧問,事業有成,笑起來幾乎可以說隨時可以征服任何一個女性的芳心,但他說,「我知道我可以做個womanizer, I was one。但我覺得那沒有什麼意思。So what if I can prove I can have regular intercourse ?」
體魄健碩的保羅也承認,「我知道不少女人想要我的身體,但她們也常常 expect all the impossibilities。我沒有心情時她們便說我滾來滾去,不是吵就是鬧,又說我無情又無義。I can get all the sex I want,但這樣麻煩!」
對 Kevin 來說,他跟女朋友茱莉亞的關係,是他最感愜意的事。他不害羞地向我們說,「我或許是有點守舊,但我知道這樣我沒有心理壓力。我不覺得我需要用 sex 來向 Julia 證明我對她的感情,她也不覺得她需要用sex來把我束縛。We all know that we can have sex any time we want to,只是,我們是選擇了 no sex until the right time comes along。」
Tony 輕鬆地神態自若的接著說,「每天早上,我在 shower 走出來的時候,對鏡自問,我實在不難看,我也有過我應有的性經驗,但每一次當女人拒絕我的時候,我總是受不了那種 rejection。我知道我是 creating my own trap ,所以,我實在高興現在至少在我們之中開始有人覺得,sex is being overplayed。我以前常問自己,can I live without sex?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因為我的 existence,就是被 sex 界定。I'm man because i have sex。但現在,我實在 prefer the other way round. No sex is better than bad sex。不是因為性病、皰疹,或者 aids。而是,你告訴我,what's the point ? 」
他們這一群人,怎樣也不能算是 prude。他們也不是要蓄意扮保守,標奇立異。事實上,當美寶在美國時,她曾光顧過 phone sex ,讓人家在電話上向她 talk dirty。她說:「It just didn't turn me on。I know it's not the real thing。」
Germaine Greer
大概這種 new celibacy 的意思就在這裏: saving it for the real thing。我這班朋友可能是香港目前少有的「老土」少數份子,但相信我,new celibacy 在美國,在澳洲已經開始勢力漸長。Germaine Greer 去年已在她的新書詳述細析;NBC 電視台的特別新聞節目《Singles》裏也探討過這個問題。但最重要的還是,這是整個潮流的一部份: 愈來愈多人願意花大錢在婚禮上面;愈來愈多人要結婚;結了婚之後的父母,要把他們的女兒送到夏令營去學社交儀節。顯然地,訊息說,decency is 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