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All Right With Me – Cole Porter 2014 年 4 月 主場新聞
很多通話分流到用 whatsapp 解決之後，當年陳韻文以小時計「電話聊天」總算收斂了，但同是用 whatsapp 代溝也始終存在，小朋友發的大都是單字，再加上幾個表情 icons，而陳韻文的通常都長到像寫小說，與她每天 whatsapp 交談，幾乎什麼題目都有觸及了，有回講到大家最喜愛的 Cole Porter （1891－1964）歌曲，湊巧（陳韻文喜歡說是靈犀）It's All Right With Me 皆列在我們名單之首。
更「靈犀」是上星期 Hong Kong Singers 在藝術中心小劇場演出 I Get a Kick Out of Cole，用他的名曲約略串連了他一生。HK Singers 和 HK Players 等都是久違了的名字，殖民時期的香港這類居港外國人（大部分是英籍吧）組成的藝術表演團體曾經很活躍，記得第一次看王爾德的 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rnest 也是七八十年代時 HK Players 的版本，近年已少聽到這些外籍團體的消息，而 2014 年的香港，怎看都是和 Cole Porter 格格不入吧，怪不得我看的那場，不知有沒有一百人的觀眾幾乎清一色是外籍人士，東方面孔只有幾個大概是國際學校的學生，曾經被譽為是中西文化交匯的香港，似乎已變到中西河水不犯井水了。
還有另一「靈犀」是最近詹德隆又會無端端主動借我 Cole Porter 傳記電影的 DVD Night and Day （1946 年，加利格蘭主演），我就在看 I Get a Kick Out of Cole 那天的下午把它看完，發覺電影和舞台所選的 Cole Porter 歌曲都不盡相同， Cole Porter 一生人傳世作品之多可想而知。
但電影和舞台沒有揀到音樂劇 Can Can 的插曲 It’s All Right With Me（另一部 Cole Porter 的傳記電影，Kevin Klein 主演的 De-lovely (2004) 也沒有選用此曲），而我之所以對這首歌情有獨鍾，除了它有著典型 Cole Porter 輕快調子，主要還是被他的歌詞所打動，作曲填詞兼一身的 Cole Porter ，他寫的歌詞一向以優雅、活潑、幽默、諧謔馳名，更難得從來都活像是從日常會話信手拈來，總是那麼的順暢和生活化，像 It’s All Right With Me，他多次用上簡單一個 wrong 字就寫活人世間未必事事如願：
It's the wrong time and the wrong place
Though your face is charming, it's the wrong face
It's not her face but such a charming face
That it's all right with me
下一段他再寫：
It's the wrong song in the wrong style
Though your smile is lovely, it's the wrong smile …..
然後：
It’s the wrong game with the wrong chips
Though your lips are tempting, they’re the wrong lips …..
那個 wrong 字用得多絕妙！世事往往就是如此無奈，當身邊那個不是自己最愛的人，一句 It’s all right with me 正表達出對不盡如意的人生一種兼容的達觀，就開懷地擁抱命運的安排吧。
看 Night and Day 這部傳記電影時，我是感到一陣黯然神傷，用 debonair 去形容它的主角加利格蘭是恰當不過，而寫過 I Love Paris、I Get a Kick Out of You、It’s De-lovely、You Do Something to Me、So in Love等等名曲的 Cole Porter 不應該正好就是一個有著這種 debonair 氣質的才子嗎？有誰比由英俊、風度翩翩的加利格蘭去演我們想像中的 Cole Porter 更適合？
然而在現實中，從照片得見 Cole Porter 是一個其貌不揚、與英俊絕緣的同性戀者，在他活著那個年代，他沒法不一生人都要隱瞞自己的性取向，甚至安排無性婚姻，1937年他四十六歲時一次墮馬重創了雙腿，之後做過三十四次手術，一直被傷痛折騰，最後更要截肢渡過餘生，他一生人肯定有著無數遺憾吧。
傳說中有一次嘉寶見到 Cole Porter 問他是否快樂，他說 yes ，嘉寶的反應是： That must be so strange.
打 Cole Porter 名字在 Google Image 第一張出現的照片
Night and Day 當然是一部美化了，完全不真實的電影，荷里活的確是一個夢工場，戲裡面的 Cole Porter 有著童話式的戀愛和婚個，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但假如我是造物者，才華橫溢，給世人帶來無數精緻美妙歌曲的 Cole Porter 本不正該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