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 十姑娘的美學概念 2001 年8 月
何鴻燊家族的糾紛，我覺得在外觀上最有娛樂性，最具可難性是何鴻燊那位名為十姑娘的胞妹。在一個飯局，當大家的話題扯到這段新聞時，有一位朋友說十姑娘簡直就是成個 Joan Crawford look，真是一語道破，亦是一言驚醒我這個夢中人，我終於恍然大悟，一下子完全明自為什麼我們會覺得十姑娘那麼 fascinating。
十姑娘何婉琪與胞兄何鴻燊
Joan Crawford，鐘歌羅福，這位在1977年逝世的荷里活三四十年代紅星，在香港大概不會有太多人認識，如果她出現在電視遊戲節目《百萬富翁》的問題，肯定就死得人多了。但在 camp 品味的圈子，她確然是很重要，很經典，甚至是—個殿堂級人物，特別是她年紀老了之後的造型，可能未至於驚心，但絕對觸目。
Joan Crawford look 應該是指她年華逝去之後，開始將兩道眉愈畫愈粗，愈畫愈戚，一對眼球拚命碌大，一定要炯炯有神，口唇塗得又厚又紅，髮型吹得條條 in place，鑽飾珠寶愈大粒愈搶眼愈好，一切以誇張為原則，務求要營造出一股氣勢，甚至霸氣。
Joan Crawford
在我較年輕的日子，每次在雜誌或電影見到鐘歌羅福的出現，總是忍俊不住，覺得她的扮相有點荒謬、滑稽，我真的摸不著頭腦，為什麼有些女人會替自己設計出這般誇張的造型。但那是我年輕時候的感受，那時候的我仍不知道「老」是什麼一回事，亦懶得去鑽研這個好像完全與自己無關的題目。到了現在，當我年紀漸長，我才慢慢明白，我們無法和時間鬥。講到扮靚，鍾歌羅福絕對不是蠢女人，她把自己塑造成這個模樣，我現在才深深體會到，是逼不得已，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Straitjacket》(四十一斧) 影像
菲丹拿蕙 (Faye Dunaway) 主演的電影《親愛的媽咪》(Mommie Dearest) 是鍾歌羅福的傳記。影片一開始，我們見到她早上天未光起床，準備入片場拍戲之前，在家中先用熱水洗面，然後再從冰箱取出大量冰塊洗多一次，一冷一熱以求收縮毛孔，就知道她對自己的面容，絕對是一絲不笱，每一細節都作最認真處理。而我亦很相信，鍾歌羅福一生人照鏡，研究自己的容貌的時間，應該比我們多出萬倍不止，她對自己的強項與弱點怎會不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怎會無緣無故亂將自己變成 object of ridicule？
Faye Dunaway 演 Joan Crawford 的造型
但要戰勝時間談何容易？如果像鍾歌羅福後期那樣一把年紀仍不退下，仍要在閃光燈前與後輩一爭朝夕，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惜任何代價去搶鏡，即使誇張到近乎荒謬也要孤注一擲，再加上用老女人特有的氣勢去嚇窒人，才有一線站得住腳的希望。
要第一手認識這個她，可以看她幾都演藝生涯較後期的 camp 經典，像五十年代的《琴俠恩仇》(Johnny Guitar)、六十年代的《蘭閨驚變》(What Ever Happened to Baby Jane)。片中她和另一老牌女星比蒂戴維絲 (Bette Davis) 演一對老姊妹，兩個老虔婆互相折磨、虐待對方，簡直是一次 camp 的 tour de force。
《Whatever happened to Baby Jane》經典場面
回頭說我們的十姑娘，在她的面上、她的儀容、她的氣度，絕對有著鍾歌羅福的 signature look，可以說十姑娘畢竟是識貨之人，亦可以說鍾歌羅福的影響力有多麼的深遠，她的 legacy 的確造福了不少如十姑娘的老美人。
十姑娘何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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