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獸」這個窮親戚 2013 年 8 月 主場新聞
前幾個月從愛護動物協會領養的一隻 BB 唐狗就快要拿回去做絕育手術,這是在它們處領養寵物的規定。隨著日子的逼近,我心裡總是有點不安和內疚,將牠的性徵除去(在這個個案牠是屬雄性),好像強行剝奪了一只生物某些與生俱來的權利,我明白沒有絕育也不等於必然有機會有性行為,每一隻寵物其實都是在牠們無從控制的環境下生存,從沒得選擇,但沒做手術總算是完整,「自然」的身體,雖然我也很明白現時的生態環境,絕育確是能大大減少動物被遺棄、被虐待、被強行繁殖的悲劇,然而當我看到牠已開始懂性時,又知道很快牠就會失去了牠的 Sexuality ,我無法不湧起些微內疚。
Bear Bear攝於2013年8月未絕育前
最近蘋果日報副刋的作者邁克在他的專欄翻出「人獸交」這話題,令我想起小時候好像曾經不止一次看到一些有關貴婦與她的愛犬之間有不尋常的關係的故事、趣聞,大概是從以前那些不算很正派的報章(如《成報》?)的副刊看過,可能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抱住奇文共賞的心態,倒不覺很有問題或不雅;幼小心靈沒有受到衝擊,甚至感到好得意。
六七十年代其中一份小報
邁克那篇名《幹這種事》的文章是寫章詒和一本聽聞是以女同性戀為題材的新小說《鄒氏女》,他引述了書中一個人物提到同性戀,那人說「...軍犯裏最多,不止男同男,還有人與獸。這方面,我的見識比你多了。不奇怪,人嘛!但是你要知道,幹這種事在我們國家是犯罪,叫雞姦。」我沒有讀原著,估計書中時代背景必然不是當今世代,如果從歷史的 context 來看這番言論,我倒覺得他說得相當中肯、客觀,而且在當時拿出來講已算很開明了。
我不怎明白邁克為甚麼超越時空,將廿一世紀的政治正確標準去指點此段立論其實與書中那個時代的性觀念頗為吻合的對白,邁克寫道:「將同性戀和人獸交相提並論,犯的*正是平權運動員大忌,那些反基保守份子最喜歡膨脹想像力,疾呼『搞基如果合法,下一步梗輪到人獸戀吖』,從而抵制同志權益」。(*究竟邁克是指章詒和犯大忌?抑或是書中那個虛構(?)的歷史人物犯?他好像沒說清楚。)
跟著邁克忽然加了一句似乎要與他筆下的平權運動員劃清界線的:「我無意板起政治正確面孔指手劃腳……」
然而他整篇文章不正就是在指手劃腳嗎?到最後他又作出如斯的結論:「然而表述雞姦的同時帶出『人與獸』,真的很容易引起誤會呀!」
甚麼誤會?是身旁站多個窮親戚惹來的「誤會」,恐防被他「陀衰家」?這篇文令我感受到好像同性戀名正言順上了平權救生艇,就慌死搭沉船而置其他仍在海中浮沉待救的小眾(包括「人與獸」〉不顧。即便我有幸坐上這艘平權艇,心裏仍然是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