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or Martha
「老實告訴我,這大半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 Mauritius?」
在談話的中途,我忍不住問鄭祖蔭這個我其實早已知道答案的問題,我的目的只是想看看他的反應。
「Of course not,有時我要出外,什麼事?」他輕輕的在我的面頰上吻了一下,好像以為只要用一個印在面頰上的吻就足已補償他那個答了等於冇答的答案。
「你有沒有回過香港?上兩個月我很清楚見到你在 Regent lobby 和你那肥家姐飲酒,是不是?」
「如果你真的見到我,怎不和我打招呼?」鄭祖蔭又在我的面頰上吻多一下,笑笑地說。
本來我可以繼續追問落去,迫到他沒法轉彎,但我忽然覺得這樣做似乎太過 desperate,好像一個老婆查丈夫有沒有外遇,不,我不能給他一個如此心急的形象,於是我只好把話題扯到別處。OK,今次又算你贏。
昨天我放工出到 office building 門口,第一眼就看見鄭祖蔭那輛 Triumph 跑車和車裡面的他。
錢瑪莉是在中環文華東方酒店旁的聖佐治大廈上班
他笑瞇瞇地望著我,沒有電話、沒有預先通知,就是這樣突如其來把車子停在我 office 門口等我放工,實在太可愛了,不單止他的人可愛,連他被印度洋的陽光曬黑的皮膚、他臉上那幾顆小痣、他那件很 basic 的白恤衫、他那隻AP手錶、他那條我已經見過不知多少次的舊 Khaki 褲 …… 都一併可愛起來。
AP 手錶中最經典的 Oak 型號
五點半,中環仍然是陽光普照。
在車上我問鄭祖蔭什麼時候回來的,as usual,他沒有說清楚,他車我回家,說他在晚上要陪家人吃飯,不能陪我,問我明天可不可以請一日假陪他上船。唉,你們罵我也好、笑我也好,總之我硬是不可以爭氣些,推掉他這種不近情理的約會。叫我陪他遊船河 what
a —— joke!
1980 年停產的 Triumph Spitfire 1500 型號
但始終我還不是又在他的遊艇上,還親熱地依偎在他身旁?鄭祖蔭,無論我怎樣客觀去品評,他始終是迷人的。他有意無意之間望著你時那種令人分不清楚究竟是不好意思抑或其實是冷漠的眼神,又或是他的自尊心太強,硬要裝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總之這些 unknown 就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但我真不知道他要和我上船做什麼,他覺得這樣很羅曼蒂克?I just —— wish,for a change,we could go straight to bed!
我記得 Jan 曾經問過我,假如鄭祖蔭真的是性無能,我會嫁給他嗎?我的答案毫不猶像是 —— 會。現在我的答案仍是一樣,只要他擁抱著我,或熱情地吻我,不管他有能或無能,我已經很滿足,不過我想他不會真是無能吧,要不然我們又怎樣去解釋他在紐約 Macy's 百貨公司門口拖著的那個小女孩?難道是他的姪女?
不過倒有一個好消息,鄭祖蔭說他短期內不需要再去 Mauritius,可以留在香港。讓我再看看事情的發展吧。
晚上回家竟收到 Richie 的電話,我問他的女朋友是不是已經來了香港,他說是,但他很 miss 我,想見我,這個癡情的小傢伙!其實他本身的條件也不差,可是任何人拿來和鄭祖蔭一比,都會被比了下去,而我亦更加無謂燒多一個火頭,惹事上身,索性和他淡出算數。
打發了 Richie,正在做 masque的時候,電話又響了,會不會是鄭祖蔭打來,說他很 miss 我?可惜對方的聲音是個女的,是 Mimi。
「告訴你一件事,Martha 又唔掂了。」
「發生什麼事?不要告訴我 Eric 又移情別戀!」我口雖然這樣說,但心裡早已肯定 Eric 必定是和 Martha 鬧翻了,試想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令 Martha 咁唔掂?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他們鬧翻的過程。
「你話激唔激死 Martha,」Mimi 在電話氣沖沖地說:「那個 Eric 去美國公幹幾個星期,竟在那邊閃電結婚,現在不回來了。」
「有冇搞錯?怎麼會快到這個田地?」我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有這樣離奇的事。
「Obviously Eric 這位太太未移民美國之前,大家是識得的,我猜 Eric 是想利用她,和她結婚去取得美國的居留權。」Mimi 繼續告訴我一切她所知道的。
「但在幾個星期之內可以 accomplish 到那麼多東西,我真是服了,想不到為了移民,Eric 可以如此不擇手段,跑到那邊話結就結。我也不明白那個女人怎會如此隨便就嫁了他,這個世界真是什麼人都有。」
「唉,那邊很多女人,明知道被利用都肯應承,有什麼辦法?最怕嫁唔出。況且 Eric 這個人看落也不錯,益吓他又算什麼?」
「Martha 是怎樣知道這件事的?Eric 打長途電話?寫信告訴她?」我很想知道 Eric 可以忍心到哪一程度。
「那個死佬根本沒有告訴 Martha,而 Martha 還隔天就寄張寫滿情話綿綿的 card 給他,滿以為他回港之後就可以正式結婚,後來還是 Eric 的妹妹忍不住打電話給 Martha 告訴她一切,how awful!」
「How cruel the whole thing is!」我感到一陣氣憤,為什麼現在的人總是視愛情如無物?我一向以為是老實人的 Eric 也可以變得這樣反骨,這個世界還剩下什麼人值得我們信任?我真不敢想像 Martha 會傷心到什麼程度。
Mimi 說 Martha 在電話中無疑是很傷心,但也不至於要 collapse,我們約好明天一起去看看她。
為什麼一切的不幸都發生在 Martha 身上?今次的事情的確很慘,但我得承認在這一切不幸的當中,我又嗅到一絲滑稽的感覺,I mean,it is all so very ridiculous。All I can say is,Martha 又中了 Bingo。
其實想落我的處境比起 Martha 實在好不了多少,我現在可以說 lovewise,我完全沒有 security,但很幸運,從來沒有人同情我、可憐我,他們只會羨慕我。
就這一點,我已比 Martha 幸福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