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念頭
人們總是喜歡說:「男人三十一枝花。」我看倒未必;我已有大半年未見過 Andy,最近碰到,發覺連他也開始走樣,不禁令我悲喜交集。
那天我去海運大廈停車場取車,在香港酒店電梯碰到 Andy,他一個人,大家寒暄了幾句,想不到,才大半年不見,他好像突然間胖了許多,雖然穿上西裝,我憑肉眼依然可以察覺到他肚腩有點發脹。他面部的肌肉也開始鬆弛,整個人看落去好像很疲倦、消沉,再也找不到以前的瀟灑、靈活和神氣。
尖沙咀海運大廈停車場
老天,不過才幾年,我的 Andy 怎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第一次在鄉村俱樂部見到他的時候,不是驚為天人的嗎?難道他最近受到什麼打擊?失戀?當然,我不好意思問他這些私人問題;不見多時,一碰到就這麼「八卦」,怎可以?
Andy 似乎相當高興見到我,又說遲些約我見面,我沒有什麼表示,老實說,即使 Andy 曾經傷過我心,我依然絕對不介意接受他的約會,我指如果他會約我的話。問題是,我不能肯定他是否真的有誠意約我,所以我不敢亂作表示,等他正式約我時才高興都未遲。
也許我對 Andy 始終有一份感情,就算他現在外形退化,我仍是對他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好感,而且既然他都老了,難道我不?想到這裡,我不禁又有點心驚驚,Mimi 婚後一日比一日胖,但她不用擔心,她的老公要的只是一個賢內助,而不是一個漂亮的太太,Frank 是那種人,我看得出來,而且,Frank 在外型上也不見得出色,和 Mimi 剛好是一對。但我就不同,在朋友、同事面前,我是屬於那「too good to get married」的女人;我的威勢、我引人入勝的地方,就是我的美麗、「高竇」和單身,但假如我的美麗一旦消失,我的「高竇」和單身就會馬上失去了意義,而我亦會淪為別人的笑柄。所以,很簡單,我不能老!
幸好,直到目前為止,我對鏡中的反映,依然感到滿意,起碼我沒有 Martha 的眼袋,眼角的皺紋也遠較 Jan 為少。還有,我覺得我最得天獨厚之處,就是身材永遠適中,從不曾被體重所困擾。不過,話雖如此,我近來也開始感覺到四周的威脅,例如,有時一大班朋友出街食飯,其中很多以前的朋友、同學、或拍過拖的男孩子,一人摟著一個剛在外國畢業回來或回港度暑假的女孩,我表面上倒沒有什麼,照舊和他們一起嘻嘻哈哈,但心裡不禁冷了半截;OK,我有 flair,但她們才二十一二歲,有大把青春做賭本,慢慢來贏你,怎辦?而且,有時大家不約而同穿上「三個骨」白短褲,一比之下,已經令我感到一陣自卑,她們的確是比我更適合穿,這是事實。
還是無謂和這些細路女爭朝夕了,索性快手嫁人算了,結了婚之後,我才費事寫這個專欄,Jan 說我「寫咁耐,就行足衰運咁耐」,想落又不無道理。最大的問題是,現時還有幾多個人 available?
所以當 Andy 打電話來約我放工去 happy hour,我毫不考慮就應承他,我完全沒有排除和他復合的可能性,after all 鄭祖蔭這個 son of a bitch 也應該給我糟質一下了,要不然他還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
我和 Andy 約好在劉伶吧見面,他似乎比上次我在海運大廈見到時好看些,我們倒沒有談什麼特別的事,不過,他告訴我,Jackie 結婚了。
劉伶吧位於現已拆卸在中環和金鐘之間的富麗華酒店一樓
「To whom?」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的感覺不知鬆了一口氣,抑或嫉妒她有得嫁。
「和一個姓熊的地產商,我相信你不會認識他的。」Andy 輕描淡寫地回答我。
「What happened to you?你不是和 Jackie 有過 affair 的嗎?」我老實不客氣,當開玩笑也好、認真也好,質問他。
「Well,」他把頭一側,微笑地說:「Guest I can't make a good husband,你說是不是?」
忽然間,我又覺得 Andy 很可愛。
跟著他又問我的近況。
「still chasing rainbow。」我故意答得很抽象,我不想他知道太多我的私生活,「有沒有見 Simon?」我故意把問題扯開,談些無關痛癢的東西。
「間中啦,其實我們的 circle 都很不同,很少有機會碰頭,你呢?你還是時常和阿 Jan 她們來往?」
我們就是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過了一個晚上,不單止 Happy Hour,連晚飯也一起吃,倒也相處得很愉快。
Andy 是有意思復合嗎?我知道這個問題在目前尚是言之尚早,不過我倒有這個念頭,畢竟我們之間已經有數年的感情基礎,而這個鄭祖蔭又不爭氣,所以我仍然覺得我有選擇的自由。
我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希望把 Andy 和鄭祖蔭扯在一起,看看他們有什麼反應。
也許我應該製造這樣的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