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chelor's Pad

 
 
Andy(我的男朋友)和 Simon(我男朋友的死黨)昨日飛去澳洲度假十日,剩下我一人躲在房間度週末。我實在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揀澳洲,只可惜近來公務忙,不能攞假,要不然我一定會叫他們和我去印度玩玩。
 
有時我真的好奇想知道兩個男孩子度假會做些什麼?玩女人?他們臨走前,我曾半開玩笑地叫 Simon 幫我睇實 Andy,不要讓他出去搞搞震,而 Simon 亦曾打趣地叫我這個「阿嫂」放心,他識做云云。其實我這樣吩咐相當多餘,Simon 很可能就是率先出去滾的一個。男人遊埠,不去滾幹什麼?拍風景照?未免有點單調吧。前幾天和 Martha 她們吃中飯,阿 Jan 就說曾見到 Andy Simon 帶一個女孩子上 Talk Of The Town 玩,還問我她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私下希望她是 Simon 的女友,Simon 一向都不肯去找個固定的女朋友,所以每逢有什麼 ball 之類,他就會走來求我替他找 partner,這個傻孩子!
 
                                 Talk Of The Town 位於銅鑼灣怡東酒店頂樓
 
回頭說,即使那個女子真是 Andy pick-up 又怎樣?總之我和 Andy 在一起時大家都很快樂,我覺得我很愛他,而他識了我差不多兩年仍未提過結婚的問題,我們的關係就是這麼多,Andy 從來不過問我的私生活,我又怎可以干涉他的?很新潮吧?問題是:新潮是否最理想的愛情方式?我真的很想 Andy 問我在 Pan Am 雞尾酒會和我談笑風生的那個鬼仔是誰,但 Goddamnit,他沒有問。
 
 
於是我仍有交男朋友的自由,只不過除了 Andy 之外我愈來愈少和男仔去街,很多時候有些新相識想約我吃中飯,或者去 happy hour,我都一一推掉了,不是他們沒有吸引力,我只是覺得太麻煩;他們不是請你吃一頓飯就算數,他們還期望關係能發展落去,但現在一個 Andy 已把我搞至心神恍惚,又哪裡來時間和心情去發展其他?
 
還是以前未識 Andy 時痛快,將那群男孩子一一玩弄在股掌中,雖然沒有體會到愛一個人時的滋味,但卻深深為自己的魅力而感到驕傲。
 
記得我剛出來工作時,認識了一個從英國讀完書回來的律師仔 Albert,他態度溫文有禮,西裝筆挺,樣子也算高大英俊,比起在大學時那班「有型士」,Albert 無疑成熟、世故得多,所以我樂得找他做伴。不過他雖然相當斯文,但並不純情,我和他去過幾次街,他已向我暗示他和家人同住之餘,在外面還有一處「歇腳」的地方,我以前聽人說過,香港有不少 young execs 都喜歡幾個人合租一層樓,用來做些在父母兄弟面前不敢做的事。如此看來 Albert 很可能就是這群人其中之一個,當時我年紀還小,聽見自己的男伴是個蠱惑仔,心裡就興奮起來,巴不得馬上跑去看看單身漢的小天地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Polaris 在尖沙咀舊 Hyatt Regency 酒店頂樓,圖右為酒店在樂道之大堂入口
 
後來有一晚 Albert 和我上 Polaris,不知為什麼,我發覺我那晚表現得特別熱情,跳舞時故意緊摟著他,而他又乘機猛灌我飲酒,我當然知其用意,不過我恃住本身酒量好,就由他灌,看看他耍什麼花樣,果然不久他便在我耳邊用英語提議不如去他的「地方」,可以靜些,飲些東西,聽吓音樂,Albert  一向都是講廣東話的,現在突然用起英語,唔,他一定是不好意思,無論怎樣,我期待已久的願望快將實現了。
 
他沒有告訴我他的「地方」在哪裡,我也沒有問,任由他的汽車在公主道飛馳,最後原來駛向何文田山一座大廈,我觀察四周環境,十分偏僻,起碼一個女子是斷不敢獨自一人在樓下截的士離開的,在選擇地區上,男方已佔了優勢。
 
                                                                                     曾經風行一時的「卡式機」(cassette tape player)
 
他的單位面積很小,客廳擺了一套小梳化、一個小酒吧和一套 stereo,已經顯得相當擠逼,Albert 開了音樂,調一杯 GimIet 給我,然後將燈光「較」暗,挨在我身旁,握著我的手,一齊享受 101 Strings 演奏的抒情調子。這是他第幾次利用這個地方?他每次都做同樣的東西?每次都是 101 Strings?每次都是調杯 GimIet 給那個女的?我發覺他的 stereo 並沒有唱盤,只能播盒帶,這些 bachelors 真聰明,一盒帶可以播足一小時,於是乎便省去了在熱情如火的時候要起身換唱碟的麻煩。
 
                                                                                                                             Gimlet
 
我已記不起我們如何從客廳轉移到睡房,我只記得那個房間也是小得可憐,一張雙人床褥擺在地上,旁邊一個小几子,就只有這兩件傢俬,不,房內一定還有兩個喇叭,因為我清楚記得關了房門之後,我仍聽到客廳播的盒帶,只不過現在播的不再是 101 Strings,他已換了那首耳熟能詳的禁歌〈Je t'aime Moi Non Plus〉,此外我還隱約記得房間裡是一片紅,燈是紅的,床單是紅的,連 Albert 的內褲也比我唇膏要紅 …… 難道我真的喝得太多酒,將一切都看成了紅色?
 
但那晚給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 Albert,我們後來關了房內的紅燈,突然那首播完又播的 Je t'aime 唱到一半停止,換了起先的 101 Strings!天啊外面有人!登時我的興致大減,我想一定是 Albert 的「合夥人」正和女友在客廳,對了,今天是星期六,「交通繁忙」並不是奇事,但最令我覺得荒謬的,是客廳那位仁兄竟又是由 101 Strings 開始,我相信這是他們認為最了不起的安排,所以每個人都按章行事,先拿羅曼蒂克的 101 Strings 來溶化我們,然後再用 Je t'aime 挑逗 ……
 
那晚我沒有在 Albert 處過夜,回家途中我很少說話,我只覺得剛才的一切很虛偽,那些晚飯跳舞,那些酒,那些音樂,那些紅色,說穿了都是裝飾和藉口,方便我們在事後可以說句:要不是那些酒、那些羅曼蒂克的情調,我才不會。
 
 
不久我就和 Albert 疏遠了。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 Albert 沒有什麼了不起,像他這樣「一般」的有為青年,在中環俯拾皆是,至於我自己,這幾年雖然已成熟了很多,但酒和音樂乃是我心愛的藉口。
 
 
相關參考:60 年代的禁歌Je T'aime Moi Non Plus(土豆)
                       101 Strings 演奏拉丁情歌Besame Mucho(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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