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他是他 - 漢密保加的驚嚇銳變 2013 年 9 月 主場新聞
剛有個朋友轉發一則 YouTube 連結,看到意大利名導演維斯康提 (Visconti) 晚年的愛將漢密保加 (Helmut Berger) 去年十月上德國電視清談節目的樣子,真是嚇了一大跳,他可曾經戴過全世界最美男子的光環啊,怎 70 歲不到已老得如此一塌糊塗,在他臉上找不到一絲他年輕時的氣質。他似乎也明白現時自己的剩餘價值不外是在觀眾對比昔日和今天的他時提供驚嚇和感嘆罷了,而最可悲是見到他不介意去配合媒體的殘酷,去 play along,或許他早已豁了出去。中國人的老話「不許人間見白頭」的確沒錯,特別對曾經靚過的人來說。
傳說中有一次維斯康提在嚴冬拍外景,漢密保加當時只是個圍觀的路人男,怎料維斯康提見到他驚為天人,把身上的茄士咩圍巾除下叫人交給他取暖,亦因而搭訕上。
維斯康提拍《納粹狂魔》 (The Damned, 1969) 漢密保加已是第一男主角,看首輪公影時已不記得是唸中五還是中六,他演一個德國鋼鐵工業大家族的繼承人,在銀幕第一場出現是在他祖父生日會中反串扮瑪蓮德烈治唱歌,嚇傻了他祖父,也嚇傻在電影院中的我。
在《The Damned》扮 Marlene Dietrich (除下假髮後) 的造型
其後他拍了維斯康提另外兩部電影,找他拍片的名導演還有第昔加和約瑟盧西,又曾拍過荷里活電影 Ash Wednesday ,與伊莉莎白泰萊演對手戲,不算是大紅,但絕對是影壇一個擲地有聲的名字,後來他聲勢不如前,專拍些歐洲 B 級片,我也沒有再關注他的演藝事業了,想不到多年後竟在 YouTube 失驚無神碰上,回想看他初登銀幕《納粹狂魔》才不過像一轉眼間的事,時間確是不會等任何人。
Romy Schneider、Visconti 和 Helmut Berger 在《Ludwig》拍攝現場
我曾寫過人老真的無藥醫*,老起來整塊臉孔就像硬要與它的主人鬥氣,你想它豐滿的地方(像嘴唇),它偏偏要收縮,到想要它緊緻的地方(像鼻子),它又發脹,就算走到最後一步──拉皮,皮膚或許是收緊了,但發脹的鼻子又怎搞?整容最終也只不過是頭痛醫頭的下策了吧,而且出來的效果怎都不自然,「行家」互望,大家馬上會就心照對方的破綻。
《The Garden of the Finzi-Continis》(De Sica)中的 Helmut Berger (右)
也許上天最終都是公平的,人老了大家看上去都差不多,再沒分什麼美和醜,去老人院看看就真正知道什麼叫做人人平等,而對曾經靚過的人來說,衰老的過程確是比在噓聲中活下來的一群來得更痛苦。
漢密保加顯然沒有整過容,而且看來連最基本的護膚、修身也一早放棄了,你可以說他活出個真我,但從壞心腸角度來看,他早已潰不成軍,想整也不知從何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