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和不完整之間 - 看〈悲但真〉和〈米線女戰士〉                              201912                 立場新聞

 
 
100毛林日曦的棟篤笑〈悲但真〉一票難求,有幸有朋友夠江湖地位撲到幾張票,十二月十五中午一時去麥花臣場館看了。
 
 
以一個個人在舞台上單打獨鬥的show來說,它的製作是不惜工本,舞台佈置到像個填地區,破爛,但何等的壯觀!台前還搭了窄窄一條catwalk伸延至觀眾席中間,而且因為場地較細,佈景有如近鏡般在眼前就更感氣勢,加上全程在舞台背景投射現場錄像,於是除了林日曦真身,還可以同步看到他的「大特寫」,於是演出的細節,detail一覽無遺,山頂、山下朋友同樣分享到。
 
 
百分百佩服林日曦,以一個非職業非專業表演者竟能單人駕馭舞台兩個多小時絶無悶場,而且有如一take過般流暢,無論唸獨白完全看似unscripted之自然、純熟,以至timing、走位之smooth,再加上他站在台上好靚的posture(應該是天生旳,很難練習到),還有他本身不似一般表演者那獨有、商標式性格,確是一次精彩演出。
 
宣傳沒有寫「棟篤笑」,而是「細聲講」,我文章開端寫「棟篤笑」是故意的,其實細聲講也好,大聲講也好,〈悲但真〉基本上是很傳統港式的棟篤笑模式:社會現狀加上成長一些個人經歷,卓韻芝的solo不正是如此嗎?只是兩個元素的比例會有不同,今次的比例聚在抗爭運動加上現時社會氣氛,可惜和成長副線未能融合互相呼應,是有點美中不足。
 
 
不過整體成績(包括文本)絶對屬高水準,如挑骨頭我是覺得它太紥實,太“safe”,即使舞台上出現意外狀況,林日曦也兜得極專業,沒搞亂陣腳。其實有時出現錯失、甩漏反更能帶出人性及真情流露。
 
寫到這裡不禁想起早一兩個星期看過風車草劇團梁祖堯的原創劇〈米線女戰士〉,同樣緊貼時事及社會氣氛,但由於是劇,有本身的故事和角色,對抗爭只能暗示、側寫或用象徵方式表達,它的劇本不怎完整,可能由於編寫倉促,未能整理好材料,有些少似去到邊講到邊,東湊西拼的粗糙感覺,看完時第一觀感是未夠完整,但到看完〈悲但真〉之後又有點懷念〈米線女戰士〉那放縱式天馬行空的構想,話知你通唔通有冇邏輯,劇情舖排索性去到盡,不正是一種屬舞台的攬炒!原來也有其可愛之處。
 
 
在創作的領域,確是沒有sure win的金科玉律,亦不可能獨贏,條條大道通羅馬,但有得就自然會有失,「完整」和「不完整」皆各有看頭,bottom line還是兄弟爬山,各自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