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瘟疫蔓延時: 電影 The Normal Heart 2014 年 6 月 主場新聞
影片開場是一個陽光普照的下午,一艘渡輪在藍天碧海浩浩蕩蕩向紐約同性戀者周末度假熱點 Fire Island 進發,鏡頭 cut 到甲板上坐滿一排排清一色男性,其中有些已急不及待赤裸上身,除了展示平日苦練得來的肌肉,亦盡情曝曬爭取讓紫外線補充皮膚的古銅色澤,應該是星期五吧,將會是另一個三晚兩日的狂野周末,時值 1981 年,沒有人知道一個世紀絕症已蓄勢待發。
很多時一部電影(話劇也是)取材得宜,只要製作合格,已能立穩不敗之地,像 HBO 五月在美國電視網絡首映的〈 The Normal Heart 〉,背景是 1981 年的紐約,愛滋病剛在同性戀社區爆發;見證世紀絕症誕生的歷史性時刻,肯定是收視保證。男主角是一個作家( Mark Ruffalo 飾演),他目睹身邊好友忽然一個接一個免疫系統功能喪失,搶救無效,病因又不明,最可怕是幾乎全都是病發在同性戀者身上,不可能不引起恐慌和 mass hysteria 。那時仍未有 AIDS 這個名詞,一般人就稱之為 gay cancer ,由於不知成因,不知如何傳染、如何預防,公眾對同性戀者就當古代對痲瘋病人般採取生人勿近政策。 Julia Roberts 演的醫生是少數肯全力去支援和救治染上這種新疫症的醫護人員,兼且搜集病人數據作為將來研究之用。可惜由於初時病發者幾乎全屬同性戀者,群眾對此疫症存在嚴重偏見,令到要「順從民意」的政府遲遲不去面對,拖延撥款抗病,甚至連基本的協助都欠奉,於是男主角和他身邊朋友唯有自發組織熱線中心,幫助 “gay cancer” 病人,同時又成立壓力小組,逼政府看清這極度嚴峻、已經接近失控的現實情況,不能再坐視不理。在這個人心惶惶的紛亂時刻,連主角心愛著的男友都開始病發 ……
七十年代除了 disco 熱潮席捲全球,同性戀也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開放、 hedonistic、醉生夢死的新紀元,以為 party 真的是不會停, AIDS 的出現一下子毀了一切。當時在最活躍得同性戀圈子中,其衝擊之大確是超乎後人想像,〈 The Normal Heart 〉讓我們多少感受到那一代人的恐懼和無助感,又或者在甚麼都做不到的環境下,有些人仍努力去 cope ,更扶持倒下的陌生人,總令人肅然起敬,特別是 Julia Roberts 飾演那個醫生。她小時候染上小兒痲痺,之後一直要坐輪椅,可能她本身經歷過傳染病帶來的恐慌和騰折,所以特別有同理心,對需要她施援的無助病者不離不棄,其中一個感人場面是男主角探望這位醫生,她憶述年幼時感染小兒痲痺的可怕經歷之後說想跳支舞,於是 Mark Ruffala 扶她起身共舞,但這個本身殘疾的醫生很難站得穩,跳了兩三步已辛苦得要倒下,如此簡單的活動對一些人來說原來幾乎是不可能,幸福確不是必然的, Julia Roberts 洗淨鉛華的演出,是電影其中一個亮點。
剛看珍芳達的 blog ,她最近出席了康城一個愛滋病籌款活動,是 amFAR (The Foundation of AIDS Research) 主辦的慈善拍賣,結果籌得三千八百萬美元,而〈 The Normal Heart 〉片中那個支援小組首次籌款,是籌到一萬三千元。前人的努力和付出,當時可能看似徒勞無功,但總不會白費,世界總會因為曾經有他們而變得美好些。